死寂是比嘶吼更尖锐的酷刑。
母体退散后的第三个小时十七号据点像一座被抽空了灵魂的钢铁坟墓风声刮过城墙垛口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呜咽。
枪管早已冷却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枪语合鸣”的震颤频率却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进了每个幸存者的骨髓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它的余震。
陈牧站在高耸的城墙上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的目光越过无数扭曲的金属残骸死死钉在远处地平线上那道正在缓慢闭合的巨大地裂痕迹上。
那里曾是母体神经中枢的延伸。
忽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地蹲下身。
他的手指从冰冷的混凝土碎块中捻起一截只有小指长短、半透明的神经丝。
这是母体在撤退时崩断的组织。
在别人眼中这只是恶心的怪物残骸但在陈牧眼中它却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拔出随身的战术小刀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刮开那层黏滑的生物外膜。
外膜之下并非血肉而是一种璀璨夺目的晶状结构仿佛将星光压缩了亿万倍。
它不是生物组织更像是一种……固态化的信息。
陈牧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明白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却带着冰锥般的冷酷:“它不是在学习爱它是在用我们泄露的情感数据打造一个‘伪情引擎’。
”一个没有真心却能完美模拟、放大、并利用情感作为武器的恐怖引擎。
不远处另一个身影同样僵硬地坐在墙垛上。
是赵雷。
他没有回收他那门宝贝的重炮更没有去工坊修理那把关键时刻哑火的狙击枪。
他就那么坐着像是在为自己的武器守灵。
那把陪伴他无数个日夜的“裂空者”静静地躺在他脚边枪口朝下仿佛在忏悔。
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近乎神经质地摩挲着冰冷的扳机护圈。
几个刚从惊魂中缓过来的新兵看到这位据点的“枪神”如此落寞想上前帮他把散落的炮台零件抬走。
还没靠近就被赵雷一声沙哑的低吼震退:“滚开!这枪……还没打完!” 那吼声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野兽般的固执。
新兵们吓得连连后退。
赵雷不再理会他们只是缓缓摊开自己的右手。
那掌心布满了厚重的老茧每一道纹路都记录着一次射击。
他盯着那些老茧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以前……我开枪是系统在我的视网膜上标红了弱点是鹰眼锁定了敌人的头颅是弹道辅助计算了风速和坠落。
可刚才……那一枪……” 他顿住了猛地抬头灼热的目光穿越数十米的空间与陈牧对上。
“那一枪是我自己打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牧心上“陈牧下一次别再让枪替我们思考了。
让我们……自己开枪!” 与此同时在据点中心那座被炸得只剩一半的广播塔废墟里林九正像个疯狂的科学家。
他架起了三台锈迹斑斑、却被他改装得面目全非的老式信号接收器。
无数电线如毒蛇般缠绕将它们与一台频谱分析仪连接。
他正在做一个大胆的尝试——将母体撤退时残留的脉冲信号与那段致命的“枪语合-鸣”音频进行反向频谱叠加分析。
屏幕上无数杂乱的波形疯狂跳动。
林九的眼睛几乎要贴在屏幕上不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现象。
在代表“枪语合鸣”的波段里每当那段被母体利用的“孩子的梦话”音频出现时母体的神经网络频谱上就会短暂地、微弱地模拟出一种类似“呼吸”的节律。
那不是计算不是分析而是一种纯粹的、本能的……模仿。
林九浑身一震一个颠覆性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迷雾。
他猛然从椅子上弹起双眼放光:“我懂了!我懂了!它不是害怕情感它是害怕‘无意义的情感’!” 母体可以理解逻辑可以复制因果。
一个孩子因为害怕而呼唤母亲这是逻辑。
但一个濒死的老人在意识模糊的最后时刻说出的那些毫无关联、断断续续的遗言那种“明知无用、明知无人能懂却依旧要说出口”的执念是超越了逻辑的纯粹人性! 这是它的计算力无法模拟、无法理解的领域! 他立刻冲到另一台设备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他从战前数据库里调取了一段尘封的音频档案——一位老人在临终关怀医院对着护士断断续续的呢喃:“闺女……那双鞋……别忘了……让它晒晒太阳……”声音微弱而模糊逻辑混乱。
林九又截取了一段纯粹的自然音——雨夜里雨水从破损的屋檐滴落砸在铁皮桶上的声音单调重复毫无规律。
他将这两段音频剪辑、混合创造出一段全新的、充满了“无意义”和“随机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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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人在末世开局一把枪第224章 枪哑了人才活来源 http://www.jjmfg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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