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风云之中兴四将第31章朱勔

正午的日头终于挣破云层却无力驱散柳巷的寒气。

朱勔府的院墙爬满枯藤藤条在寒风中抖索露出斑驳的墙皮上面还留着去年贴春联的残痕红得发黑。

门前的石狮子缺了只耳朵基座上积着鸟粪与 “宁远军节度使府” 的匾额格格不入。

唐迎跃上墙头时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光秃秃的槐树梢洒下几片枯叶。

院内的青砖地冻得梆硬踩上去 “咯吱” 作响几个仆妇正将锦缎衣物塞进木箱箱角撞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西厢房的窗纸破了个洞能看见里面的铜镜蒙着灰镜中映出的天光是铅灰色的。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内院传来朱勔的肥胖身影挤开月亮门棉袍下摆扫过门槛上的积雪。

他戴着顶貂绒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掩不住嘴角的慌乱。

“快！把那箱玉器带上！” 他的声音尖利惊得屋檐下的冰棱 “啪” 地断落砸在青石板上。

唐迎伏在房梁看着朱勔钻进轿子轿帘落下。

四个轿夫奋力抬起脚下踩着薄冰却跑得飞快轿杆在他们肩头压出深深的凹痕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团又被风撕碎。

四个轿夫咬着牙抬轿脚步竟比寻常人快上三分不多时便出了巷口。

唐迎悄无声息地跟着行至皇城门外时见一个朱府的小伙计正探头探脑便上前问道：“这位小哥可知节度使大人这是往何处去？” 那伙计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虽着棉袍腰间却悬着八卦佩饰似是道家人物这才压低声音满脸神秘地说道：“道长有所不知太上皇保不住我们老爷了！今早有圣旨到要老爷去刑部候着他老人家害怕这是要…… 要往江南跑呢！” “不会吧？” 唐迎故作惊讶“节度使大人深受官家器重区区刑部问话何足惧哉？” “嗨您是不知道内情！” 伙计撇了撇嘴“我家老爷还说你们神霄派大兴土木新皇早就看着不顺眼早晚也要……” 他话说一半突然住口白了唐迎一眼转身便走。

唐迎听罢赶忙跟上轿子穿过两条街见内城的城墙下堆着沙袋禁军士兵扛着大缸往城楼上跑缸沿沾着黑色的油状之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与街边摊贩的糖炒栗子香混在一处格外怪异。

“这是怎么了？” 唐迎心中纳闷“回头得找韩大哥问问。

正思忖间轿中的朱勔突然掀帘怒喝：“慢着！颠得老夫肠子都要出来了！” 轿夫们赶忙放缓脚步。

“是朱勔！” 一个挑着两担石块的汉子高喊。

朱勔闻言大怒猛地掀开轿帘跳出轿子轿夫赶忙停下跪在一旁。

朱勔四下审视口中厉声喝道：“哪个狗胆包天的敢直呼老夫名讳？” 他从轿侧抽出一根长鞭扬手便往旁边观看的汉子脸上抽去。

“啪！啪！” 两声脆响那汉子脸上顿时起了两道血痕疼得倒在地上连连翻滚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嗓内挤出声嘶力竭地呻吟。

“对！就是那祸国殃民的朱勔！” 不远处又有人高喊声音里满是愤恨。

朱勔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正待发作忽觉额头一痛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砸来顿时鲜血直流。

“反了！反了！” 他捂着额头又惊又怒“有刁民行刺本官！” 霎时间周围百姓如被点燃的干柴纷纷拾起路边石块、瓦片劈头盖脸地往轿子砸去。

朱勔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缩回轿内尖叫道：“快起轿！快！” 可那四个轿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扔下轿子抱头鼠窜转眼间没了踪影。

一个手持镐头的壮汉怒吼着冲上前一镐砸在轿顶“咔嚓” 一声轿梁应声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