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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121章 稚子追光询旧事耆叟负痛忆烽烟

暮春的南三河宛如一只刚刚收拢羽翼的野性幼兽充满了未泯的躁动与纯粹的野性。

春日的阳光尚未完全褪去温暖的余韵河水却已开始展现出它那略带倔强的脾性。

水流轻柔却裹挟着上游冲来的黄泥浑浊得像一锅刚熬好的铜汁泛着暗哑的光泽。

夕阳的余晖将河面染成一片金红似一炉冷却的铜炉光芒在水面上浮动、碎裂像无数细碎的金片在跳跃晃得人眼花缭乱。

姬永海蹲在河岸边的泥地上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满了晒得半干的泥点子像撒了一层芝麻。

他面前摆着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罐里面盛着半罐河水几尾泥鳅在水中急促地扭动尾巴划过罐壁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着陶土。

这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一段无声的等待与沉思。

然而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那破陶罐上。

那双黑亮的眼睛如同深潭中的黑曜石透过河面上蒸腾的水汽直勾勾地望向远方的洪泽湖。

湖在远处似被一层薄薄的水雾笼罩宛如一幅未干透的水墨画水天相接之处白蒙蒙一片难辨水与云的界限。

芦苇荡在河对岸铺展开来绿得几近发黑随风摇曳苇叶摩挲出“沙沙”的声浪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

风起时苇叶的呢喃声比泥鳅搅水的水声更令人心颤。

突然一群野鸭从苇丛中惊起振翅高飞扑棱着水面溅起晶莹的水珠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撒落的一把碎玻璃。

永海的身子一颤仿佛耳中突然钻入一只蜜蜂——那是韩英那清亮而决绝的歌声“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在这芦苇声中仿佛复活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虚影:韩英站在洪湖的浪尖上蓝布褂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是挥舞着渔叉的赤卫队员寒光在渔叉尖端闪烁比洪泽湖的冰棱还要锋利。

永海不由自主地抓起一把湿泥泥在掌心滑溜溜的像刚从水中捞起的小鱼。

念头也随之滑落:我爷爷会不会也像刘闯那样在洪泽湖的芦苇荡里挥舞着渔叉与鬼子拼死拼活? 我奶奶会不会也像韩英一样面对着白狗子的枪口挺直腰杆毫不畏惧? 这《洪湖赤卫队》中的故事是不是就发生在洪泽湖?是不是拍电影的人就把它改写成了洪湖? 他正想的入神。

“哎小海呀!” 奶奶虞玉兰的声音如同一根浸水的棉线轻轻一拽将他那迷离的魂魄从洪湖的梦境中拉了回来。

她在不远处那片新开垦的田地里佝偻着身子像一株被风刮歪的芦苇。

蓝布头巾裹着头发几缕白丝从发间漏出粘在汗湿的额角上宛如一层薄霜。

她的手在麦苗间穿梭指甲缝里嵌满了黑泥拔起一棵野蒿时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动作虽慢却透着坚韧不拔的倔劲—— 就像地里的麦苗哪怕被踩倒了根依然扎得深深的努力向泥土深处钻去。

“你怎么又发呆了?”虞玉兰直起腰轻拍着后背骨头发出“咯吱”的响声像老旧的船板在呻吟。

“来奶奶给你讲点老古话。

” 永海的眼睛“唰”地一亮。

那光亮不是星星掉进河里而像有人把埋藏在河底的星辰捞了上来擦得干干净净光芒直射人心深处。

他一下子忘记了罐里的泥鳅屁股一拧就从泥地上跳起来。

小脚丫踩在软绵绵的河岸上发出“噗嗤”的一声陷了下去。

再拔出来时泥块顺着脚底滑落留下歪歪扭扭的小脚印宛如刚学步的小鹅踩出的痕迹。

“奶奶!讲洪泽湖的赤卫队!讲爷爷打白狗子!” 他欢叫着声音中带着风的呼啸快步跑向奶奶胳膊甩得像风车直到跑到她身边时脚下一滑顺着坡势一头栽倒在那片绿油油的麦田里。

麦苗被他压得弯了腰又慢慢弹起叶尖上的水珠溅在他脸上凉丝丝的令人精神一振。

就在他伸手想抓住奶奶沾着泥的裤腿时河岸的小路上传来一个影子缓缓而来。

那人腰弯得像拉满的弓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后腰挂着一个鱼篓篓子破了几个洞几根干枯的水草从洞里探出像老人下巴上未剃干净的胡须。

肩上扛着的渔网网眼破碎星星点点倒比筛子还要透光似被岁月啃得千疮百孔。

他的走路姿势更令人揪心: 左脚陷入泥沼费劲才能拔出右脚跟上却一瘸一拐每一步都像在和土地较劲——仿佛土地死死抓住他的脚不让他前行。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地上像一条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蛇。

等到走近才看清他脸上的皱纹比河底的泥纹还要密集纵横交错夕阳的光在皱纹间跳跃似乎盛满了无尽的苦水。

“二嫂仔!”声音先于人影飘来带着一股提不起来的热情像潮退后滩涂上的水洼表面明亮却暗藏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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