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坡下蓬松的积雪没至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力拨开雪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赫斯、勃休、陶氏?曼丁等人踏着深雪向曼丁人营地方向缓缓而行——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像无数小针般打在脸上生疼难耐远处的雪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将天地间映照得格外清亮。
不远处的雪地里一个孤单的身影正坐在半截枯木旁——是脸上带伤的拓阔拔。
他额角的伤口还渗着暗红的血珠黑色皮甲上沾着雪与泥土的混合物冻得发硬。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望去见是陶氏?曼丁与赫斯等人急忙撑着枯木站起身尽管牵动伤口疼得皱眉却依旧恭敬地弯腰行礼动作虽有些僵硬眼神里却满是敬畏。
快要冻僵的卡玛什看到拓阔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快步上前牙齿因寒冷不停打颤说话时都带着白色的哈气:“拓阔拔!你没事太好了!其他曼丁兄弟和马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 拓阔拔顺着卡玛什的目光指了指身边那棵只剩下光秃秃树冠的冷杉——树干上还留着雪崩撞击的深痕树皮剥落露出里面苍白的木质。
他语气沉重声音里满是悲痛:“刚才山上发生雪崩他们都被埋在雪底下了。
我也是被雪崩的气浪掀到这里撞在这棵树上才侥幸活下来。
”说着解下身上的狼皮披风递给卡玛什“快披上这雪山的风刮起来能冻透骨头我们无所谓不能伤着客人。
” 陶氏?曼丁走到拓阔拔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他额角的伤处和沾血的皮甲冷冷道:“你是哪个部族的?” 拓阔拔轻轻握拳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憋足力气让声音洪亮道:“我是辉勒家的拓阔拔!我们头人是牧荒这次是奉头人之命带着弟兄们护送三位贵客上山的。
没想到……没想到会遇到雪崩还让弟兄们送了命。
” 陶氏?曼丁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伸手拍拍身材魁梧的拓阔拔道:“能在雪崩中死里逃生还没忘了护送贵客的职责是个勇士。
”他语气缓和了些“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 一旁的阿基里塔斯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他之前攀爬崖壁时丢了毛毯只穿着件单薄的马甲裙裸露的胳膊和腿冻得通红忙快步走到拓阔拔身边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那……那能给我件衣服吗?” 拓阔拔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被积雪覆盖的区域——那里的雪层明显比周围凸起还能隐约看到露出的马鞍边角。
“所有行李和衣物都埋在雪里了还有我的人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我刚才试着挖了一会儿雪太深根本挖不动。
” 阿基里塔斯赶忙上前手脚并用的开始挖雪往出拖拽露着边角的行李却又冻得不时哈着手。
一旁的勃休看着他费力的模样轻轻挥了挥手——只见他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微光那光芒越来越盛地面的积雪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托起缓缓向上漂移雪块在空中碰撞发出“簌簌”的声响像一场小型的雪雨。
眨眼之间所有因雪崩崩塌的雪块都飞散着回到山上露出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十名曼丁骑兵和战马。
这些曼丁骑兵仿佛刚从睡梦中苏醒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茫了片刻随即挣扎着站起身下意识地紧握手里的刀枪警惕地与对面同样苏醒的另一群人对峙起来——两边的人都穿着不同部族的皮甲眼神里满是戒备气氛瞬间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阿基里塔斯趁机在散落的行李中翻找终于从个破皮袋里找到一件厚实的牛皮坎肩大衣忙抖掉上面的雪胡乱套在身上宽大的衣摆在风中飘动顿时感觉全身都暖和了不少忍不住舒了口气又搜寻着皮靴。
陶氏?曼丁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十几具尸体上——尸体穿着灰黑色皮甲身上带着深浅不一的刀箭伤痕鲜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
他转头盯着拓阔拔略带愠色道:“他们也是雪崩遇难的吗?” “不是是匹熵家的人马!”拓阔拔咬牙切齿道眼神里满是愤怒“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想监视我们的行踪阻止您从雪山下来。
我们发现后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这些兄弟……” 陶氏?曼丁看向对面那群身材高大、眼神阴鸷的匹熵家士兵——他们个个手持弯刀腰间别着弓箭刀鞘上还沾着血迹虽刚从雪崩中逃生却依旧透着一股凶悍之气。
这位曼丁巴哈放开捂着小腹伤口的手昂起头轻声道:“看来你们也是些好手能在雪崩中活下来还敢和辉勒家的人动手倒是有些本事可惜用错了地方。
” 拓阔拔瞟了眼对面苏醒后抱着胳膊、一脸桀骜的臧洛向陶氏?曼丁解释道:“那个穿灰黑皮袄的是我以前的朋友叫臧洛是匹熵家的四大先锋‘赤马’之一确实有些手段当年还一起喝过马奶酒没想到现在会变成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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