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琳的休眠状态精准而高效。
约莫五个小时后(根据她体内近乎本能的生物钟判断)她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依旧是一片凝固的黑暗只有风灯的火苗比之前黯淡了许多顽强地提供着有限的光明和微不足道的暖意。
守夜的人已经换成了潘子。
他靠在一块岩石上指尖夹着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眉头微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沉重的事情。
另一边胖子的呼噜声震天响在这死寂的深渊里显得格外突兀。
吴邪也醒了揉着脸爬出睡袋活动着酸痛的筋骨脸上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但眼神比之前清醒了些。
他让潘子去睡会儿潘子摆摆手拒绝了说在越南习惯了不在床上一天睡不了三个钟头。
张琪琳安静地坐起身没有加入他们的交谈。
她不需要像常人那样通过大幅度的活动来驱散睡意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体内的血液循环便已加速将沉睡时积累的细微疲惫感迅速代谢掉。
旧伤处传来隐约的酸胀但仍在可控范围内。
吴邪要了支烟和潘子沉默地抽着。
突然潘子语气带着真实的担忧问吴邪能不能估计出三叔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事。
张琪琳漠然地听着。
她对吴三省的死活毫不关心那个名字无法在她混乱的记忆中激起任何涟漪。
她只是捕捉到潘子语气中那种超越寻常雇佣关系的、近乎固执的忠诚。
这种强烈的情感纽带对她而言是陌生而难以理解的就像她无法理解胖子对明器的狂热一样。
她存在的意义似乎只与自身那破碎的目标相关——前往寻找答案。
吴邪安慰了潘子几句话语里透着对三叔那只“老狐狸”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张琪琳的注意力并未停留在他们的对话内容上而是分散开来感知着四周。
胖子的梦话变成了某种听不懂的方言像是在激烈地讨价还价。
潘子时不时捡起小石子丢他被砸中的胖子会消停片刻旋即又故态复萌。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吵闹与这片千年死寂的皇陵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吴邪试图再次入睡显然被胖子的梦话吵得无法安宁。
张琪琳则完全不受影响外界的声音只会被她的感官自动分类为“需要警惕”或“可忽略”胖子的呓语属于后者。
硬挨了两个小时潘子一块稍大的石头终于把胖子砸醒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彻底清醒过来。
顺子也被吵醒。
众人整理所剩无几的装备和干粮草草吃了点东西再次回到了那条令人不安的石俑殉葬渠边。
爬下沟渠走入那些真人大小的黑色石俑之中压迫感瞬间倍增。
在上面俯瞰和置身其中的感觉截然不同。
四周全是模糊扭曲的面孔和僵硬的行进姿态仿佛一支凝固在时间中的亡灵军队沉默地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张琪琳的目光快速扫过这些石俑她的本能没有预警但这些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构成了一种心理上的威慑。
“你们的三爷让我们跟着水走但现在没水了咱们该往哪边?”胖子用手电照着沟渠两端无尽的黑暗问道。
潘子走上前仔细查看石俑表面和沟渠壁上的痕迹很快指出了方向:“看石头上水流的腐蚀痕迹和沉积物那边应该是下游。
” 胖子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小心点。
”潘子招呼一声几人开始顺着沟渠向着护城河更深处的黑暗进发。
这条殉葬渠似乎没有尽头。
走了半个多小时四周的景物几乎没有变化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连一旁高耸的河壁也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仿佛他们正行走在一片虚无之中。
唯有脚下高低不平的渠底和两旁的石俑提醒着他们仍在现实中前行。
渠底有些地段碎裂得特别严重石俑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践踏过碎石遍地。
张琪琳甚至注意到渠底的泥土里似乎还半埋着另一层石俑的残肢断臂。
这条渠仿佛曾经历过某种浩劫或者它的修建本身就是一个未完成的、充满仓促和混乱的工程。
越走黑暗越是浓稠手电的光线被吞噬得越发厉害。
潘子提醒大家提高警惕。
走在最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来打了个手势。
众人凑上前只见殉葬渠果然到了尽头被一面巨大的石头河壁挡住。
河壁上似乎雕刻着某种巨物的部分躯体但在手电光下无法窥其全貌。
而在河壁根部有一个被碎石掩盖后又被人为扒开的方形洞口黑漆漆的如同某种怪物的食道。
“又是一个反打的坑道?”潘子惊讶道“开口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胖子反驳“又不是你修的。
” “这里当年是在水下那些工匠难道是鱼吗?”潘子质疑。
张琪琳没有参与争论。
她的目光被洞口边一些痕迹吸引了。
并非吴邪他们后来发现的英文刻字而是更早的、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只有张家人特殊的观察方式和记忆本能才能隐约辨识出的——一个极其古老而简略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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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盗墓世界短故事第28章 渠底寻踪暗刻指路来源 http://www.jjmfg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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