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唤我? 紫檀木门轻启林幻城玄色广袖拂过铜制门环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鎏金兽首香炉里香灰正簌簌落在填漆盘上三枝香篆已燃至平安二字的尾笔烟缕蜿蜒着绕过博古架上的青瓷觚在檐角宫灯投下的光晕里凝成细缕。
林老爷负手立在落地窗前月过柳梢将他的身影碾成薄绢般的剪影。
湘妃竹帘滤碎了月光在他蟒纹玉带扣上织出疏密不均的斑痕恍若老画里被岁月侵蚀的山水。
那袭常年笔挺的石青缎面长袍此刻竟在夜风里洇出几分佝偻的弧度像极了后园那株被雪压弯的老梅。
幻城...林老爷转身时袖口扫过窗台的《黄庭经》书页掀起又落下露出夹在其间的半片枯黄枫叶——那是林幻城七岁时在白云观拾的。
烛火跳了跳将他眼角的皱纹镀成深褐今日在饭间提起的事为父想与你细谈。
方才饭间你问起的事...林老爷转身时拇指与食指缓缓摩挲着左手上的羊脂玉扳指那枚通透的玉扳指泛着温润的白光正是林幻城幼时常见父亲戴在手上的物件扳指边缘还留有几道细微的裂纹像是岁月刻下的印记。
您是说救人的事?林幻城在紫檀椅上轻轻落座椅面的湘妃竹席传来一丝清凉。
案头烛火摇曳将他英挺的眉骨阴影清晰地投在青瓷茶盏里随着茶汤的波动轻轻晃动只记得救起了一个女子然后那女子样子模糊还有父亲说我昏迷高烧了几日其余的......他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脑子像被人泼了盆浆糊浑浑噩噩的半分清晰的记忆都抓不住。
“真的是一丝都不记得了?”林老爷盯着儿子眼底的困惑喉结微动羊脂玉扳指在掌心焐得发烫“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碎片……” “父亲为何执着于此事?”林幻城往前倾了倾身子烛火在他襟前暗纹上跳成碎金。
林老爷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指腹隔着锦缎都能触到他肌理下暗藏的力量——这具看似寻常的男子身躯竟藏着连医者都无法解的谜题。
“因为你的体质……”他顿了顿窗外骤起的夜风卷着一片枯叶扑在窗纸上“是从那场昏迷后才有的。
” “什么?!”茶盏在石桌上磕出脆响滚烫的茶水溅在林幻城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您是说……” 林老爷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扳指边缘的裂纹刮过桌沿发出细不可闻的刺响。
“你昏迷的第一夜你母亲守在床前替你擦身……”他声音突然发涩像是被陈年旧茧磨过“看见你的肌肉忽而消失喉结也渐渐平复……分明是副十四五岁少女的模样。
” 茶盏在指尖猛地一颤滚烫的龙井溅出几滴在锦缎袖口洇出深褐印记。
林幻城抬眼望向父亲却见他鬓角新添的霜色在烛下格外刺目。
“你昏迷的那几日身子像被施了妖法般来回变着模样。
”林老爷的指节捏得泛白扳指几乎要嵌进掌心“前一刻还是男儿身后一刻竟长出了女子的柔荑细腰连嗓音都变得婉转尖细......你母亲吓得夜夜守在佛堂念经我翻遍了府里所有古籍也寻不着半分头绪。
”他忽然抓起案头的茶盏灌了口冷茶喉结滚动间像咽下十年前那场梅雨的潮湿。
“所以恳请师父来了?”林幻城只觉后颈泛起凉意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柱攀爬。
“是的我和你母亲无奈只能请风中雨来了风中雨道长盯着你变幻的模样捻着胡子叹‘此乃天地奇相’。
”林老爷指腹蹭过桌面的茶渍“他说唯有等你醒转从源头查起——你昏迷前究竟在河里遇见了什么?” 烛芯突然爆出个灯花将林幻城拧起的眉峰照得棱角分明。
他闭着眼揉太阳穴试图抓住记忆里的浮光掠影:浑浊的河水、缠在指间的水草、还有那张在浪花里忽明忽暗的脸......“只记得她眼尾有颗红痣像我照着镜子点上去的。
” “就只记得这些了吗?”林老爷担忧地问道。
“确实只记得这些了。
”林幻城无奈地说道。
这体质来得蹊跷那会想遵循风中雨的意思想等你醒来再问你可惜那会你年幼昏迷后又失去了所有记忆只能寻求他法……林老爷从博古架取下一卷泛黄的医书我们只记得昏迷那三日四肢时而柔软如女子时而筋骨分明如男身。
当时寻遍太医院无人能解...今日提起这个事就想多问你是否记得…… 哎林幻城叹气捏紧了袖口要是自己还记得就好了忽然想起今日在船头救人时指尖触到少女衣裳的触感竟与记忆里某片湿漉漉的绸缎重叠。
“可是父亲既然回来那会我都昏迷了您是怎么知道当初我去救人了?” 当时是海辛将你背回来的。
林老爷指腹划过医书泛黄的纸页那孩子虽是暗卫年纪那会还小还不善水性只看见你抱着个姑娘往岸边游后来便双双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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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第273章 父亲为何执着于此事来源 http://www.jjmfg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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