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凰殿 虽被禁足椒凰殿并未完全隔绝访客。
这日午后枫悬音与雪无痕便相携而来美其名曰“探望凤君殿下”。
雪沉璧端坐于正殿主位神色平静依旧保持着凤君的威仪只是面色较以往更显苍白清减了些。
“臣君/臣卿参见凤君殿下。
”两人依礼行礼姿态却不见多少恭敬。
“二位有心了坐吧。
”雪沉璧声音淡漠。
落座后枫悬音捧着茶盏眼波流转先开了口语气带着故作关切的惋惜。
“几日不见殿下清减了许多。
这椒凰殿虽然华美终究是冷清了些殿下在此‘静养’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不像我们偶尔还能在御花园走走碰上陛下说说话解解闷。
” 雪无痕立刻接过话头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与雪沉璧常服颜色相近的月白袍子。
闻言垂下眼睑露出一抹似是羞赧又似是回忆的神情。
“枫贵君说的是。
陛下……近日确是常召臣卿陪伴。
许是政务劳累陛下总说喜欢臣卿宫中清静能让人心安。
” 这话语里每个字都似乎在暗示着女帝对他的偏爱与亲近更是影射椒凰殿已不再是能让女帝“心安”之处。
枫悬音用绣帕掩了掩嘴角轻笑一声附和。
“可不是嘛!陛下如今就喜欢温顺贴心的人儿。
像玉良卿那般清冷的得了陛下亲自探视;文御卿那般温文的得了陛下亲赐封号;便是谨御卿这般懂得体察圣意的也常得陛下青眼。
” 他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雪沉璧。
“可见啊这后宫风水总是轮流转的端看谁能合了陛下当下的心意。
” 雪无痕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惶恐”。
“贵君慎言。
殿下面前臣卿等岂敢妄论圣心。
陛下对殿下……终究是不同的。
” 他嘴上说着“不同”那语气却分明透着一种隐晦的得意与炫耀暗示着那种“不同”已是过去式。
两人一唱一和句句不提失宠却字字都在戳雪沉璧的心窝。
他们提及的新得宠之人提及女帝对“温顺贴心”的偏好无一不在对比和否定着雪沉璧如今的处境和性情。
雪沉璧静静听着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他们谈论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直到他们说完他才缓缓放下茶盏。
“二位若是来说这些的本宫听到了。
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本殿下还需‘静养’。
”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那周身不容侵犯的凤君威仪竟让还想再说什么的枫悬音和雪无痕一时语塞只得悻悻起身告退。
殿门重新合上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雪沉璧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中他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情绪深深掩藏唯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心底并非全无波澜。
那些刻意为之的言语如同细密的针终究还是扎进了心底最痛的地方。
次日 枫悬音与雪无痕果然再次前来。
昨日未能彻底击垮雪沉璧的平静让他们心有不甘言语间更加肆无忌惮。
枫悬音把玩着腕上新得的翡翠镯那是昨日他去给太上凤君请安时得的赏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
“殿下昨日说需静养臣君回去后思来想去实在是担忧。
这宫里啊最是势利殿下如今这般境况只怕底下那些奴才都要怠慢了。
不像臣君宫里太上凤君昨日还特意问起缺不缺用度当真是……”他刻意停顿留下无限遐想。
雪无痕今日更是大胆字字诛心。
“贵君哥哥说的是。
陛下……近日是格外怜惜臣卿昨夜还提及……说臣卿这眉眼沉静时……颇有几分故人风韵。
” 他口中的“故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不仅得了宠甚至成了女帝心中某个影子的替代品这对心高气傲的雪沉璧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雪沉璧端坐其上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胸口微微起伏他强撑着冰冷的表象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本殿下再说一次出去。
” 枫悬音却嗤笑一声火上浇油:“出去?殿下何必动怒?莫非是被说中了心事?也是看着与自己相似的人承欢于陛下这滋味……啧啧。
” “你们……!” 雪沉璧猛地站起身想要斥责却觉得一阵急火攻心眼前骤然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竟直直地向后倒去! “殿下!” 时刻关注着他的知节、知言惊呼着冲上前扶住他软倒的身体。
椒凰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雪沉璧在知节的急切呼唤中悠悠转醒只觉得心口窒闷头痛欲裂。
他挣扎着稳住心神第一句话便是:“不准……去请太医……” “殿下!您都晕倒了!” 知言带着哭腔。
“本君说了不准!” 雪沉璧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狼狈尤其是……她。
他宁愿自己硬扛也不愿再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更不愿让她觉得……他是在借病博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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