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在舆图上落下最后一划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记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牛油灯芯偶尔爆开一粒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那张巨大的、由整块牛皮硝制而成的河西舆图此刻不再是威严肃穆的军事指挥工具它变成了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脉络。
每一道红线都代表着一支被精准投毒的大唐精锐。
安般若的手指还停留在“潼关”二字上指尖冰凉。
崔器则死死盯着石破金刚刚送来的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依旧潦草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纸背的寒意。
“去查是谁在一个月前签发了发往潼关的那一批……盐引。
”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更深地狱的大门。
崔器没有犹豫。
他几乎是扑向了墙角堆积如山的卷宗。
那是从仓曹府库里搬来的、过去一年的所有盐引存根。
按照《大唐仓储令》所有军需物资的调拨无论大小都必须有“入库”、“出库”、“转运”三套文书存档以备户部核查。
这是一个繁琐到令人发指的官僚体系但也正是这种繁琐为他们留下了唯一的线索。
纸张翻动的“哗哗”声成了室内唯一的声响。
空气中陈年纸张的霉味、墨迹的臭味和三人身上因三天三夜未眠而散发出的汗酸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焦躁的气息。
终于崔器从一堆蒙尘的卷宗里抽出了一份。
它的纸质与其他的盐引不同是一种掺了金箔的蜀地产贡纸颜色微黄入手温润。
这是“飞验勘合”的专用纸。
这种勘合意味着物资无需经过沿途州府的层层盘剥和查验可以直接由京畿仓点对点送达指定军镇。
这是为了保证前线紧急军需的效率而设立的制度但同样也绕开了所有可能发现问题的中间环节。
崔器将那份勘合平铺在桌上手指颤抖地指向了右下角的签发人落款和那枚鲜红的朱印。
“找到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安般若和石破金立刻凑了过来。
落款的名字他们不认识。
但那枚印章他们却不可能不认识。
那不是某个官员的私印也不是某个部门的公章。
那是一枚三寸见方的大印印文是阳刻的鸟虫篆繁复而华丽——“中书之印”。
签发这份直达潼关毒盐引的不是某个被收买的仓官不是某个腐化的将领而是大唐帝国的中枢权力之巅的中书省! 安般若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猛地抬头与崔器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恐惧。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边镇兵变阴谋。
杨国忠?安禄山? 不。
棋盘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必须……立刻……告知王爷!”崔器抓起那份勘合转身就往外冲。
哥舒翰是在演武堂被找到的。
他没有理会崔器的紧急求见而是让他们在堂外等着。
他独自一人身披重甲手持一柄重达六十斤的铁朔正在与一具铁人桩对练。
那铁人桩以精钢铸成内部由复杂的齿轮和配重块构成可以模拟出步卒冲锋的力道和角度。
每一次撞击都会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当!”“当!”“当!” 哥舒翰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将所有的烦躁、憋屈和来自长安的压力都宣泄在了这具不会说话的铁疙瘩上。
铁朔在他手中使得虎虎生风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铁人桩的关节要害。
汗水顺着他虬结的胡须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砸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他足足发泄了一炷香的功夫直到那具坚固的铁人桩一条手臂被硬生生砸断他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将铁朔重重地插在一旁的兵器架上。
“说。
”他没有回头只用一块沾了水的麻布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崔器和安般若走进演武堂将那份来自中书省的“飞验勘合”连同那张画满了红线的舆图一并呈了上去。
哥舒翰拿起勘合只看了一眼那枚鲜红的“中书之印”瞳孔便猛地一缩。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舆图上。
他看着那些从凉州蔓延出去的、如同毒蛇般的红线精准地缠上了河西、朔方、潼关……缠上了大唐最精锐的每一支军队也缠上了他哥舒翰一生的心血和荣耀。
他没有说话。
演武堂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崔器以为他会看到震惊看到愤怒看到一个统帅在得知麾下将士危在旦夕时的雷霆之怒。
但他没有。
哥舒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崔器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看懂了这幅图的意义。
终于哥舒翰动了。
他没有去碰那份勘合也没有去指那张舆图。
他缓缓转身从自己的帅案上拿起了另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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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大唐炼妖师开局融合三足金乌第86章 雄狮之囚信任崩盘来源 http://www.jjmfg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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